最近在使用熨斗燙衣服的時候感受到一種靜心的品質。從整體觀點來看,這是一種重組的現象,當結構崩解的時候,再次地調整、歸位,這種感覺就像呼氣後,順暢的吸回大自然給予的能量般,舒爽清澈。

有時候也會想,為什麼要燙衣服呢?因為衣服拿去洗之後,曬乾就會變皺。那為什麼衣服會變皺呢?是因為我們把這些衣服「推下水」,還讓他們不斷地翻滾,最後還拉起來讓他們風吹日曬。至於為什麼推它們下水?那便是衣服的主人認為髒了,需要清洗。

這一切事件的主導者都是自己。所以衣服皺了,不燙平,那麼衣服之後不僅會髒還會不整齊,最終一件件好看的衣服都會變得皺巴巴,不復以往。心也大抵如此!因此燙衣服過程中的靜心,也是將自己的「不平」擺平。我們不能怪罪洗衣機,因為是我們自己要洗的。更不能怪罪太陽、狂風,因為是我們本來就有索求。他們都「出力」協助,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我們真正要求的品質。但我們最終還是可以「平衡」、「攤平」這些結果。

回到最近發生的事情上,環境、人事帶給我們一些省思。在一個單純的初衷動作之後,隨之而來的是各方的反應、回饋,就像蝴蝶效應一般,誰也不曉得最後會帶來什麼影響。而人事口舌的影響是很直接又快速,讓人們在承受之餘,都甚感無法招架。這就是無法「平」心靜氣看待的狀況,也是會讓事情更複雜的主因。

因此,燙衣服跟平心靜氣就是一種修行。我們可以讓情緒盡情地在內心底層的洗衣機中翻絞,可以隨北風呼嘯、讓豔陽高照,將它們視為敵意、威脅(但其實他們也都是盡本分、做自己罷了)。最終,回到自己,如果沒有能力調整,那麼自己的心也便是糾結一團,在別人眼中、感受裡,便無法潔淨、順暢、飄逸。

別人說什麼,只是相對重要,既然是相對,所以也可以是相對不重要。但是自己在想什麼,就是絕對重要,既然是絕對,所以就無所遁形,必然得面對。讓我想起「創造與勇氣」這本書有一段寫道『限制之價值:意識本身是在覺察這些限制時,才出現的。人的意識是我們的存在之關鍵角色;若是沒有限制,我們根本無從讓它發展。意識即是這樣的覺察,它源生於可能性與限制性之間辯證的張力。嬰兒在經驗到球與自己不同時,開始覺察了限制;母親對他們也是一項限制因素,因為她不會在他們每次哭著要吃時就去餵食。隨著這樣限制經驗不斷累積,他們學會了發展一種能力,就是把自己從別人及物品區分開來,並且可以延遲對滿足的要求。如果沒有任何限制,就不可能出現意識。

任何初衷被扭曲的狀態,可以視為對自身的一種限制,然而因為這樣的限制,創造、發展將會跟著產生,成功之後可以稱為「突破」。所以對人事物的糾結不滿時,或許可以找個安靜的時空,默默地燙衣服靜心,讓生命能回歸平靜,就像深邃的大湖一般,澄澈如鏡,照見本心!